绮閤飘香下太湖,乱兵侵晓上姑苏。
越王大有堪羞处,只把西施赚得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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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妲无言下玉墀,夜来飞箭满罘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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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王定指高台笑,却见当时金镂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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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娃宫作战场,血腥犹杂宴时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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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施不及烧残蜡,犹为君王泣数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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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袜虽遮未掩羞,越兵犹怕伍员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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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王恨魄今如在,只合西施濑上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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响屟廊中金玉步,采蘋山上绮罗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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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水葬今何处,溪月弯弯欲效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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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妲:一作“郑旦”,是历史上一位刚烈女子。她与西施一样,也是被越王勾践选中献给吴王夫差的美女之一。罘罳(fúsī):也作“罦罳”。古代一种设在门外的屏风;设在屋檐下防鸟雀来筑巢的金属网。
金镞(zú):金属制的箭头。
伍员(yún):即伍子胥。春秋末期楚国人,后为吴国大夫。
屟(xiè)廊:亦作“屧廊”,即响屧廊。春秋时吴宫廊名。屟是木板拖鞋。吴王夫差命人将廊下的土地凿成瓮形大坑,上面用厚木板覆盖辅平,让西施和宫女穿上木鞋在上面行走,铮铮有声,所以取名响屟。今苏州灵岩寺圆照塔前有一个小斜廊,就是其遗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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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绝《馆娃宫怀古》共五首,又名《馆娃宫怀古五绝》。这五首思古寄慨之作,是皮日休在苏州任职时,因寻找馆娃宫旧迹而作。组诗咏怀古事以寄讽,以叙述和议论相结合,通过馆娃宫昔盛今颓的具体情形的对比,反映吴国的盛衰兴亡,籍此表达对世事沧桑、国事兴衰的慨叹。
组诗总体上是说昔日宫中的盛宴、美人、歌舞已经被硝烟弥漫所取代。诗人用歌舞升平的场面与战火纷飞的场景相对比,以史实为据,但使用翻案法,“出奇立异”,不落窠臼。王锡九《皮陆诗歌研究》认为,古代文人中的隐逸者,发思古之幽情,“亦是好以议论为诗者”(方岳《深雪偶谈》)。
比如第三首说烧残的蜡烛还为吴王夫差的悲惨下场滴下几滴泪珠,西施反不如蜡烛,没有一点悲戚的表现。这是反其意而用之。
这五首七绝以第一首最为著名。此诗首句“绮阁飘香下太湖”,完全从侧面着笔。它写馆娃宫,仅仅用一个“绮”字状“阁”,用一个“飘”字写“香”,这样,无须勾画服饰、相貌,一个罗縠轻扬、芳香四溢的袅娜倩影,便自在其中了。特别是“下”字很有分量。从“绮阁”里散溢出来的麝薰兰泽,由山上直飘下太湖,那位迷恋声色的吴王何沉浸其中,不能自拔,以至对越王的复仇行动,连做梦也没有料到,就不言而喻了。次句“乱兵侵晓上姑苏”,省去越王卧薪尝胆等过程,单写越兵夤夜乘虚潜入这一重要环节。“乱兵”,指吴人眼中原已臣服现又“犯上作乱”的越军。侵晓,即凌晨。吴王志满意得,全无戒备。越军出其不意进袭,直到爬上姑苏台,吴人方才发觉。一夜之间,吴国就灭亡了。这是令人震惊的历史教训。
此诗前二句对起,揭示了吴越的不同表现:一个通宵享乐,一个摸黑行军;一边轻歌曼舞,一边短兵长戟,在鲜明对比中,蕴藏着对吴王夫差荒淫误国的不满。三、四句就勾践亡吴一事,批评勾践只送去一个美女,便赚来一个吴国,“大有堪羞”之处,这是很有意思的妙文。吴越兴亡的史实,诸如越王十年生聚,卧薪尝胆;吴王沉湎酒色,杀伍子胥,用太宰嚭,凡此种种,诗人不可能不知。吴越的兴亡当然不是由西施一个女子来决定的。但写诗忌直贵曲,如果三、四句把笔锋直接对准吴王,虽然痛快,未免落套;所以诗人故意运用指桑骂槐的曲笔。他的观点,不是游在字句的表面,要细味全篇的构思、语气,才会领会诗的义蕴。诗人有意造成错觉,明嘲勾践,暗刺夫差,使全诗荡漾着委婉含蓄的弦外之音,发人深思,给人以有余不尽的情味,从艺术效果说,要比直接指责高明得多了。
径盘在山肋,缭绕穷云端。摘菌杖头紫,缘崖屐齿刓。
半日到上真,洞宫知造难。双户启真景,斋心方可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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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钧鸣响亮,天禄行蹒跚。琪树夹一径,万条青琅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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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松峙庭际,怪状吁可叹。大螾腾共结,修蛇飞相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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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肤坼甲胄,枝节擒貙犴。罅处似天裂,朽中如井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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褵褷风声癣,跁跒地方痑。根上露钳釱,空中狂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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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时若莽苍,辟处如轘辕。俨对无霸阵,静问严陵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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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飞一以护,山都焉敢干?两廊洁寂历,中殿高巑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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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架九色节,闲悬十绝幡。微风时一吹,百宝清阑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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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有叶道士,位当升灵官。欲笺紫微志,唯食虹影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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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逐隐龙去,道风由此残。犹闻绛目草,往往生空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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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客两三人,石上谭泥丸。谓我或龙胄,粲然与之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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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巾紫华冷,食次白芝寒。自觉有真气,恐随风力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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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若更住,必拟隳儒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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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秋入破宅,疏淡若平郊。户牖深如窟,诗书乱似巢。
移床惊蟋蟀,拂匣动蟏蛸。静把泉华掬,闲拈乳管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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桧身浑个矮,石面得能bn.小桂如拳叶,新松似手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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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鸣转清角,鹘下扑金髇.合药还慵服,为文亦懒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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烦心入夜醒,疾首带凉抓。杉叶尖如镞,藤丝韧似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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偾田含紫芋,低蔓隐青匏。老柏浑如疥,阴苔忽似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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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馀落败堑,胡孟入空庖。度日忘冠带,经时忆酒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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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心同木偶,无舌并金铙。兴欲添玄测,狂将换易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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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人唯落落,俗士自譊譊.底力将排难,何颜用解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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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销毁后骨,空转坐来胞。犹豫应难抱,狐疑不易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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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闲逢毒蠚,容易遇咆哮。时事方千蝎,公途正二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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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微甘世弃,性拙任时抛。白日须投分,青云合定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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仕应同五柳,归莫舍三茅。涧鹿从来去,烟萝任溷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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狙公闹后戏,云母病来摷。从此居方丈,终非竞斗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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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穷应鬼遣,性拙必天教。无限疏慵事,凭君解一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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